第(1/3)页 虽刚经历过一场艰苦的守城战,但或许是因为援军到来的消息鼓舞了城中军民士气。 总之赵都安从侧门走出府衙,走在城内主干道大街上的时候,发现城内仍旧维系着秩序。 只是往日繁华的街道上冷清了许多,沿街店铺虽也有些还在营业,但大多都挂了“打烊”的牌子。 赵善德欲言又止地打量这位不知姓名的贵公子,他到现在都有点懵。 自己求见知府大人失败,府衙深处却走出来这么一位英俊的后生,口口声声,说奉命跟自己去要粮,却对身份讳莫如深。 府衙里啥时候有了这么一位? 赵善德不知道,但在基层摸爬滚打半辈子的古代社畜眼力不差,虽不知赵都安的身份,但只看他举手投足间那份气场,就知道身份绝对不简单。 难道是知府家的公子? 赵善德揣测着,以他的身份并没资格见知府大人的亲眷,只能胡乱瞎猜。 “就我们两个?”赵都安笑着询问。 赵善德愣了下,忙道:“还有几个兵丁,在卢家附近的街口等着。” 然后他鼓起勇气试探道:“大人不是本地口音?” 赵都安瞥了谨小慎微的衙门老吏一眼,笑容有些意味深长: “恩,来这边不久。你是继承父辈职位进的衙门,还是考进来的?” 赵善德微微挺直腰杆: “属下年轻时考中秀才,有幸得县太爷赏识,从县衙书吏做起……至今已二十个春秋……” 赵都安眼神微暖,在这个同姓的吏员身上看到了上辈子自己的影子。 一样是底层出身,近似的成长路径,区别在于封建王朝的官吏有“流品”之分,官与吏,出身上便泾渭分明。 他一边走,一边与之闲谈,赵善德则愈发惊异,因为他发现,这位公子见识广博,言谈间有股贵气,俨然是出身名门,但偏偏对底层官吏的日常极为熟稔。 若是抛开这层皮囊,只看言语中的老练与对底层官场生态的把握,简直比他这个老书吏都更“油滑”。 衙门里,何时出了这么一位人物? 说话间,二人已经步行至城内一片规模甚大的宅子外。 街口的一家小店内,四名士兵忙起身走出,惊疑不定地打量赵都安。 “这位是知府大人委派来的。”赵善德解释道,在几个大头兵面前,也端起了“官威”: “立即随我再去收粮。” 几个底层士兵不敢怠慢,忙低头行礼,一行人再次走向卢家大宅的正门。 “劳烦先去叩门。”赵都安笑眯眯道。 赵善德硬着头皮点点头,挺直腰杆,三两步上了台阶,叩动门环。 “吱呀”一声,卢府高大的院门扯开一条缝,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,皱了皱眉,耐着性子道: “都说了,府里没有多余的米粮,你们去别处收吧。” 说着就要关门,态度冷淡,俨然与督粮官打过多次交道。 “慢着!”赵善德一急,板着脸,厉声道: “我乃薛枢密使帐下督粮官,奉命前来,依法催缴军粮……” 他猜不准身后贵公子的身份,想表现一下,以防留给知府大人他“办事不力”的坏印象。 卢府管事讥讽道: “赵善德,给你根鸡毛,还真当起令箭了,往日里就以你的身份,连我们卢府的大门都进不来,少啰嗦,没叫人驱赶你已是给你这身虎皮面子了,快点滚。” 赵善德灵机一动,板着脸厉喝: “你可知,赵都督已入城了!还以为与之前一般?呵,真以为我好拿捏?你也不想想,为何知府大人偏偏命我来催收你卢家?” 管家愣了下,上下打量他,忽然笑道: “赵善德,你莫还想扯赵都督的虎皮不成?真以为都姓赵,就是沾亲带故?你的底细我清楚的很,少拿赵都督吓唬人。 今日不妨把话放在这,莫说是你了,就算是那位京城里的都督来了,我卢家也是这句话,要粮?没有!” 赵善德的心思被戳破,一下怂了半边,苦涩地扭头眼巴巴看向身后的贵公子。 心说您看到了吧,不是我办事不力,实在是卢府太霸道。 我们这几个人,不敢,也没能力以势压人。 赵都安的表情有些古怪,眼神含着笑意地看着他,轻轻叹了口气,迈步上前,认真道: “卢家有粮没有是一码事,但将朝廷委任的督粮官挡在门外,进都不让进,未免太霸道了些。” 正要关门的卢府管事皱眉: “你是何人?奉劝你一句,与你无关的事少管。” 他摸不准赵都安的身份,但见其没有穿官袍,又与赵善德这等老吏在一起,便也没当回事—— 真正有身份的人,岂会与这种底层爬上来,厮混多年却还只是个清水衙门文书的小人物走在一起? 赵都安脸上笑容不减,一只手却抓住了半扇院门: “我若偏要管一管呢?” 卢府管事眼一,就被这人近了身。 心头一惊,下意识要关门,却惊愕发现这斯斯文文的白净公子力气大的惊人,轻飘飘用手一挡,这大门竟是纹丝不动。 “来人,有人闹——” 他刚喊了一半,整个人就如一枚炮弹般倒飞进了院中。 第(1/3)页